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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承畴不说话,另一个智囊范文程皱着眉头,也是不敢轻易多言。
“王爷,上游道路难行,下游河道宽大,都不利于我军行走,加上我军已经连续一天一夜了,将士们十分疲惫,非得歇息了,如果此时转上游或者是下游,不等战死,怕就要累死了,所以奴才觉得,冷都统的建议,还是可行的。”正白旗护军都统詹岱忍不住了,他说道。
“嗯嗯,奴才也觉得可行。”
有人带头,其他将领开始点头,
几个宗室也表示了附和。
但多尔衮却依然皱眉,目光再一次的看向洪承畴,这一次开口问道:“先生以为呢?”
洪承畴捻着胡须,终于开口,带着叹息:“也唯有如此了。”
---孙传庭令李定国绕道大凌河,又令黄得功和刘良佐拒守上游,其用意十分明显,就是要截断建虏退路,将建虏包围在大凌河的西岸,等到后方兵马追到,对建虏展开围攻,偏偏建虏连夜行军,人困马乏,不论走上游还是下游,都很快就会被明军追上,到时,前有大凌河,后有追兵,这六万试图再起的青壮精锐,必然是全军覆没。
当然了,还有一个办法,那就是追寻土谢图汗骑兵的足迹,绕道义州,插着义州的边缘,进到喀喇沁草原,但那样路途更遥远,在粮草不足,追兵在及的情况下,没有实施的可能。
所以,明知道强渡不是一个良策,一定会遭受重大伤亡,且并不能完全保证成功,但此时此刻,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。
这一点,洪承畴明白,多尔衮也明白。
见洪承畴也没有其他办法,范文程沉默,多尔衮有些失望,同时也不再犹豫,于是说道:“就这么定了,为了攻击成功,非有人在此地断后不可,广略贝勒杜尔祜,石廷柱,本王令你们二人率兵五千,小炮五十门于此地拒守,非有本王命令,任何人不得后退一步!”
广略贝勒杜尔祜,建虏宗室,努尔哈赤长子褚英之子,时年三十五岁。
石廷柱,老牌汉奸,汉军正白旗都统。
“嗻!”
断后之责,九死一生,两人心里虽然不是太情愿,但却不敢抗命。急忙出列领命。
多尔衮的目光随即扫向其他人:“其他人,随本王继续前行,直往大凌河!”
……
大凌河。
正是中午。
多铎和豪格都已经得到了多尔衮和中军主力即将到来的消息。
两人虽然脾气不和,相互对着干,但此时此刻,面对多尔衮,他们的选择却是相同的,那就是都没有亲自去迎接,多铎派了镶白旗护军都统,豪格干脆谁也没有派,多尔衮到达的时候,他故意躲开,亲自带人,往大凌河的上游探查去了。
一个兄弟,一个侄子,多尔衮无暇和他们置气,他现在唯一所想的,就是如何摆脱面前的危局?
虽然多铎没有迎接,但却送给了多尔衮一个好消息,在昨夜渡河失败之后,今晨到中午,多铎已经派人收集树木,打造木筏,到现在已经造出了十几支,或许,可以立刻过河了。
但坏消息也有,那就是对面明军好像又增加了一些,隐隐的,还有战马驮负而来的轻型虎蹲炮。
更坏的消息是,身后的明军追兵已经赶到了,并且已经和杜尔祜石廷柱率领的断后之兵,展开了交战,十里之外,喊杀声已经渐渐响起。
因为追兵是吴三桂、佟翰邦和马科的混合骑兵,三人都是明国悍将,多尔衮不敢大意,令詹岱引兵三千,前去支援,又命令全军沿河扎营,然后埋锅造饭,迅速休息,令多铎和豪格的兵马继续打造木筏,随时准备发起强渡。
-----一天一夜的连续行军,所有人都是又饿又累,很多人都掉了队,所以明知道情况危急,多尔衮却也不得不下令休息,一来恢复体力,以迎接大战或者是接下来连续的急行军,二来是等待掉队的兵马。
……
六万大军,浩浩荡荡,漫山遍野,将大凌河的西岸都挤满了,燃起的炊烟,直冲天际。
相比与西岸的人喊马嘶,喧嚣不断,东岸却始终安静,除了军旗飘扬,往来巡视的明军骑兵的马蹄声,再没有其他声响,也不见有太多的兵马调动,对于建虏在西岸的重兵,李定国好像一点都不担心。
但就在六万建虏吃饱喝足,躺下休息,刚刚酣然入睡的时候,原本静寂的大凌河畔,忽然爆发出了震天的喊杀之声,杀啊~~~~同时的,轰轰轰,有强烈的火炮轰击和手炸雷爆炸的声音,原来是东岸的明军忽然拉出了十几门轻型火炮,沿河轰击,随后骑兵从浅滩处渡过,向建虏发起了攻击。
----一般人绝对想不到,面对众多的建虏,原本死守河岸的明军会忽然发动逆袭。
多尔衮有所预防,他知道,李定国用兵狡诈,其在对岸有骑兵八千左右,可用之人、可用之策甚多,因此,对于李定国可能的过河偷袭,他是有预防的,在几处浅滩口,他都令人设置了障碍物,并派兵把守,也正因为如此,明军过河攻击的行动并不是太顺利,遭到了相当的阻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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