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 问答-《大奉打更人许七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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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够了!”净尘沉声道。

    恒远这才罢手,甩动着血肉模糊的拳头,冷冷的盯着净思:“皮糙肉厚罢了。”

    到这里,武僧的暴脾气终于发泄完了。

    许七安对恒远一直存在误解,认为对方是个淳朴温和的“鲁智深”,其实恒远是披着这敦厚质朴外衣的暴徒。

    脾气不暴的人,做不出夜闯平远伯府,杀完人扬长而去的行为。

    只不过在恒远心目中,许大人是乐善好施的大好人,这样的好人,值得自己用温柔对待。

    进入驿站后,他处处被针对,带着善意而来,遭遇的却是“棍棒”,心里别提多窝火。这么窝火的情况下,这个小和尚还特么出来装逼,好像他恒远是土鸡瓦狗似的,一掌就随便打飞。

    结果只是个皮糙肉厚的小和尚而已。

    .........

    申时初,初春的太阳温吞的挂在西边。

    度厄大师手握禅杖,身披金红袈裟,信步而归,他在驿站门口顿了顿,然后一步跨出,来到了内院。

    内院一片狼藉,驿卒们踩着梯子上屋顶,铺盖瓦片。武僧们拎着沙土夯实崩裂的地面。

    其中干的最卖力的是一个陌生的大光头,度厄大师打量了几眼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度厄大师外表是一个枯瘦的老僧,皮肤黝黑,脸上布满褶皱,枯瘦的身躯裹着宽大的袈裟,显得有几分滑稽。

    “师叔!”

    净尘和尚从屋里出来,用西域的语言交谈:“您进宫期间,出了些事.......”

    把真假恒远的经过,详细的说给度厄大师听。

    “恒远把净思打的毫无还手之力?”

    度厄大师扭头看了眼认真干活的恒远。

    “是的,”净尘点点头,而后补充道:“不过净思师弟并没有受伤,金刚经可不是一般人能打破的。”

    语气里夹带着自傲。

    度厄大师没有表态,转而问道:“第一个恒远与你交谈时,可有说过关于邪物的信息?比如说,他知道邪物的根脚,知道邪物某方面的信息。”

    净尘回忆片刻,摇头:“他只说桑泊底下的封印物与佛门有关,并在讲述案件时,说自己见过那只断手寄宿在师弟恒慧身上。

    “师叔,这事儿其实可以验证,只需召外头的恒远过来质问。”

    度厄却再次问道:“他真的没有透露半点邪物的信息,来诱导你吐露更多的内幕?”

    净尘摇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度厄大师“嗯”了一声:“我知道他是谁了,你现在去打更人衙门,找那个主办官许七安,我有话要问他。”

    .............

    许七安从勾栏里出来,浑身轻飘飘的,感觉骨头都酥了,一边享受马杀鸡,一边看戏听曲,这种日子真逍遥啊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里,勾栏里的姑娘换了一批又一批,笑靥如花的进来,双手发抖的出去。

    “可惜勾栏里的姑娘们本职工作是贩卖海鲜,不是专业按摩,水平还是差了些。这时代有青楼有教坊司有勾栏,少了足浴店和按摩店,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这个点儿,已经散值了,没必要再去衙门,许七安在路边雇了马车,返回许府。

    “大郎你可算回来了,衙门有人找你,在府里等了许久,茶都喝了两壶了。”门房老张见大郎回来,赶紧迎上来。

    衙门有事找我.......许七安略一沉思,猜测是西方佛门的人找他。

    进入会客厅,看见一位黑衣吏员坐在椅上喝茶,目光频频往外看。

    “哎呦,许大人您可算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无数次的张望中,终于看见了许七安的身影,这位黑衣吏员喜出望外,道:“您再不回来,等宵禁后,我只能留宿贵府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。”许七安直入主题。

    “不久前一位佛门高僧来衙门找您,没找着,便去见了魏公。魏公派我在府上等您。”黑衣吏员说。

    不过是一个和尚而已,魏渊犯得着这么郑重对待?他西方佬算什么东西,我堂堂东土中原,什么时候能站起来,气抖冷。

    许七安面无表情的说:“知道了,稍后我会去见一见。”

    黑衣吏员松了口气,打算告辞,忽然想起一事,笑道:“魏公听说您近日到处闲逛,不在衙门等候差遣,也不巡街,他很生气,说您三个月的俸禄没了。”

    ........这,爸爸,有事好商量啊!许七安脸色僵住。

    送走黑衣吏员,许七安想起自己的小母马被留在了打更人衙门,便命下人去牵许二郎的坐骑。

    许府有三匹马,分别是许平志,许大郎二郎的坐骑。一辆马车,专供女眷出行时使用。

    许新年听说大哥回来了,连忙从书房出来,忧心忡忡道:“大哥,今日你走后,那两个居心拨测之徒又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许七安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“一个青衫剑客,一个更像是屠户的和尚。他们不请自来,说是道贺。爹说来者是客,便请他们进府吃酒。”

    许新年皱眉道:“我总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。”

    许七安想起来了,下午见到恒远时,他似乎说过刚从许府吃酒出来。

    “二郎啊,不必在意这些无名之辈,你现在是会元,你的眼光在更高的天空。”许七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老弟了,拍拍他肩膀:

    “你的坐骑借我用用,明儿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正好此时下人从后门牵来了马,侯在大门外,许七安立刻闪人。

    他再次来到三杨驿站时,夕阳已经挂在西边,黄昏的阳光是瑰丽的金红色。

    “你..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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